食色性也,嫖赌不忌

Supervillains

【cp:玹容 囧疼 昀悠 马东】

【自杀小队(也叫X特遣队)AU】

【都是娱乐,切莫当真】

【第十九章,第二十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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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乌云遮住月亮,不停飘落的雪花,在风的力量下,变为一把把小刀,刮伤裸露在外的皮肤。

五人没料到今夜这么冷,难免冻得发颤,直到约战的鬼楼隐约出现在风雪中,他们才感觉到每走近一步,温度都持续降低,也许是心理作用,那破烂的楼太过阴森了。

“今天真是幸运的坏天气。”郑在玹用哈气温暖着手心,他下意识觉得楼里有人在看他们,好在这天气谁也看不到谁。

身穿单衣,也不受寒冷侵蚀的Johnny骄傲道:“什么天气都不会影响我的发挥。”

“你的玩笑真烂。”缩着脖子在大围巾里的Ten无时无刻在攻击Johnny,完全忘记毛围巾是男人贡献给自己的。

“开玩笑是门学问,我还在努力学习中。”Johnny习惯了身旁的小疯子,还特意把他的围巾往上拉了拉,遭到对方拳打脚踢。

不理会俩人打闹,郑在玹有点担忧地询问李泰容,视线不清影响最大的莫过于他:“这个天气没问题吗?”

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李泰容不起波澜地双眼盯着落在队尾的东赫:“在想什么?”

闻声一愣,忧心忡忡的样子来不及遮掩,李东赫就被恶棍们逮住了。

“担心吗?”李泰容追问着。

深吸一口气,李东赫不敢抬头,这样的自己像个懦夫:“我知道自己话很多,但是我还想再问一遍,你们真的不害怕吗?”

“很轻松。”李泰容依旧淡然。

“如果里面布下了天罗地网呢?”握紧双拳,李东赫克制不住脑海中胡乱想出的危险画面。

“陷阱确实麻烦,很浪费时间,不过可以挨个破解。”Johnny细心解释,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如果有杀不完的凶手呢?”李东赫顶着风雪,环抱住自己。

估量眼前的鬼楼,郑在玹并不担心:“我们可以比谁杀的更多,而且怎么会杀不尽,这楼看起来也不算大。”

“如果凶手整栋楼都装有炸药呢?”指尖嵌入衣服里,李东赫想阻止颤抖,可收效甚微。

无所畏惧的Ten,没耐心哄小朋友,浪费大好的杀人时间:“那就杀完了快跑啊。”

直到抬起头,李东赫红了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一去不回呢?”

一句话问笑了恶棍们,没人回答这个不会考虑的问题,李东赫再次地下头,暗骂自己对他们的不信任。

“那就让董思成试试看。”

小疯子笑得张扬,每个恶棍的目光汇集在他身上,看在李东赫仿佛闪烁着亮光。

李东赫瞳孔中映着恶棍们的模样,没人知道结果,可也没人停止过,终点不过是一死而已,那才不是恶棍们害怕的归宿。

通体漆黑的手枪,朝着李东赫飞来,在他的手忙脚乱中,险些正中面门。

“收好小Mark的玩意儿。”Ten咧开嘴朝东赫挤了下眼睛。

“我们现在进去,估计要午夜才能出来,打架很耗体力,你在这里煮面等我们。”Johnny将背包放到还在发愣的东赫面前,好在他有先见,准备了一大包东西,让他不至于一个人在外面无聊。

“面要筋道才好吃。”

“至少煮六个人的量,我都吃得下。”

“如果有鸡蛋和香肠就好了。”

“鸡蛋、香肠,在包里。”

双手捧着刻有Mark名字的手枪,等李东赫反应过来时,恶棍们已经走远,只留下背影、手枪与制作泡面的工具食材,一切很不真实,甚至连声告别也没说出口。

鬼楼终究是鬼楼,从门板裂缝中散发着霉味,风声吹得门窗咯吱作响,三层楼不算高,可所有通向外面的窗口都被钉死,就算里面真的连老鼠都没有,也足够吓死胆小的人。

“两两分队?”Johnny看看一左一右,两扇相距不远的木门,没什么不同,都散发着阴森诡异的气息。

他们四个可是恶棍,远比董思成雇佣的杀手可怕,浪费时间一起,不如分开寻找,更快击杀目标。

郑在玹看向身旁,得到李泰容点头同意,便说道:“各自小心。”

无论左右,对于恶棍们来说无差,“砰”的一声响,子弹击穿门锁,穿过屋内的风替他们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郑在玹和李泰容率先一步进入。

Johnny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站在小疯子瘦弱的身体后,惹得Ten极不适应地蹦远几步。

“傻大个,你该不会怕鬼吧,我可要嘲笑你了。”Ten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

再次贴到Ten身后,Johnny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准确地说,我是无神论者,所以也不信有鬼,我只是怕黑而已,但怕黑是人类的本能,所以你没理由嘲笑我……”

听着对方的说辞,Ten感觉自己的每一根面部神经都在抽搐,在动嘴和动手间,小疯子选择了后者,不结实地身躯,让他更加敏捷,侧过身绕背,几秒之内Johnny略显笨重的身体来不及反应,Ten抬脚用尽全力踹向对方,以不伤人的最大力道迫使Johnny面对黑暗,并顺便把门撞开个大洞。

“不腿软就跟上来,我可不会背你。”Ten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已见粉色。

男人深呼吸两次,战斗还没打响,保持平和才能保持体能,虽然Ten每次害Johnny出糗时,他都很想撕了这个小疯子。调整好心态,尽量告诉自己不要怕,Johnny快步追上Ten,即便还是躲在他身后前行。

也许因为建筑年代久远,地面到天花板的距离大到惊人,一路没有灯也没有烛台,黑漆漆的一切都混为一片,只有风吹打木头地声音,从没间断过。

“奇怪了。”Ten猛然停住脚步,也许是今晚的坏天气在帮忙,进门时隐约闻到的怪味,已经可以确定弥漫着空气里的,是无比浓郁的血腥味。

“有血味儿,却没见到尸体,进来这么久没有陷阱,也没有敌人,是挺奇怪的。”早一步停下,避免与小疯子相撞的Johnny,也察觉异样。

Ten皱了皱鼻子,缓缓仰起头,冷下目光盯着漆黑的屋顶,语气阴冷:“有人在看我们,可惜不是活人。”

屋内透不进月光,也没有灯火,什么都看不见令Johnny无措,不停地转向四周:“没有一处不奇怪。”

“在头顶。”Ten话音未落,一把小刀脱手,飞向天花板,随后噗的一声,更加浓烈的血腥味从头顶飘来,引得人胃里翻搅。

打火机窜出微弱的火苗,只能照亮一小片可怜的区域,Ten费劲地朝上举,却只能隐约看到什么物体,在往下滴血。

“我来吧。”Johnny顺势拿走打火机,火苗照亮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硕大的毛绒熊,滴血的毛绒熊。

走廊尽头啪的一声,两侧直至前方客厅的壁灯全部亮起,此刻才得以看清,天花板上的惨状。

一个挨着一个,几乎没有缝隙,每个被倒吊着的玩偶千奇百怪,无一例外的是,披着的可爱皮囊已经渗出血红。从门口延续到前方,再前方,都是无数倒吊着的玩偶,从高到无法被人察觉,逐渐阻挡住前行的路,全部都是藏着人的玩偶。

喉结滚动,Johnny有个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愣怔着望向天花板,甚至忘记熄灭打火机,这是一种极度恶趣味的杀人方式,除了厌恶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人还活着,救不救?”背对他的Ten沉声念道。

“救!”下意识喊出口,Johnny视线才越过小疯子的肩头,看到地上歪歪扭扭的血书。

无视对方,Ten抬起头,冷冽地打量前方,一言不发。

“救,咱们两个人能救下一半以上。”Johnny一步跨前,催促着小疯子。

“不救。”Ten斩钉截铁。

“为什么!”Johnny惊呼。

小疯子再次仰头看向上方吊着的毛绒熊,Johnny也跟随他的目光,却见小刀插入的位置,已经无血可流。

“董思成不会让他们活命,我们救不了。”Ten的声音没有感情,也不再去看上方,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前方随风微微晃动的,阻挡去路的毛绒玩偶们。

一拳打在墙上,前面瞬间裂开无数缝隙,Johnny咬牙咒骂:“混蛋,混蛋!”

另一边的走廊,还是一片黑暗,唯有手中的蜡烛一直在风中闪耀。

走在前的郑在玹突然停下脚步,伸手将李泰容拦在身后,而李泰容也警觉地抬起枪口,直对暗处若隐若现的人影。

“出来。”郑在玹厉声喊道。

暗处的人向前几步,走进蜡烛照亮的范围:“好久不见,在玹。”

郑在玹见到他只是轻笑一声:“是太久不见,悠太。”

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中本悠太的眉心,李泰容几乎不眨眼地看着他,怕有任何不利于他们的陷阱。

“让他放下枪,我带你们去见他。”悠太瞥了眼李泰容,对方敌意明显,他也不再废话。

烛火闪烁在两方中间,郑在玹警惕地打量他:“你是董思成的人,我怎么相信你不是陷阱的一部分。”

“是董思成让我来接你们的。”悠太轻叹,再次见到昔日好友,他竟然不敢警告他,快点逃跑。

话不必多说,郑在玹按下李泰容的枪口,朝悠太点点头,示意他带路。

一路无言,中本悠太在前,郑在玹与李泰容在后,几次欲言又止,最终都把心底的疑问藏匿在脚步声中。走着走着,到达三楼的他们,一眼望去,竟是灯火通明的宽敞大厅,而董思成正窝在一个大号泰迪熊里,笑眯眯地朝他们招手。

“我等了你们好多年,郑在玹,李泰容。”笑容之后,是董思成锐利的目光。

中本悠太走回董思成跟前,停住脚步转身面对郑在玹,表明立场。而已经来到一切源头面前的郑在玹与李泰容,也无法克制那份积压在心中的火焰,纷纷掏出武器。

“别激动啊,我们还差两位朋友没有到场,在等待他们的时间里,我们可以聊一聊,对不对悠太?”董思成语气诚恳,歪着头看向斜前方的悠太。

“在玹,我们聊一聊。”感应到身后目光,中本悠太说道。

由攻击变为防守,郑在玹显然不觉得他们有话可聊:“好啊,董思成你想聊什么?”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可以聊聊你和悠太的同窗兄弟情,聊聊绑架我的细节,我们有很多可聊的,只是你在抗拒而已。”董思成对他的态度不以为然,反倒兴致勃勃地提问。

“如果你对这些问题有过一丁点好奇,悠太不会隐瞒你,况且我们知道的没有差别。”郑在玹瞥了一眼旁边僵硬的悠太,心下明了。

董思成豪不掩饰自己的遗憾:“你这么不配合,我们怎么打发时间等Johnny和Ten,他俩恐怕还要有一会儿。”

“不会配合你。”李泰容举枪对准他。

两边气氛一时僵住,都在互相挑衅彼此,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中本悠太走到董思成正前方,看着郑在玹开口说道:“和我决斗吧,在玹。”

瞬间诧异后,郑在玹还没看懂悠太的心里在想什么,董思成的笑声与连连称赞就填满了每个人的耳朵。

“毕业考试我输给了你,今天再比一场生死决斗,与他人无关,只是你我之间。”一步一步走向郑在玹,中本悠太不停说着。

“赌什么?”郑在玹目光灼灼,看向他。

当悠太走到郑在玹一步之外,他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下注:“董思成只有我,输了就是我们大势已去,如果赢了我只请你别杀了他。”

“好啊,只有我们。”郑在玹放下刀,声音在略显悲凉。

一旁目睹一切的李泰容,没有干预两个人的选择,退开几步,为他们决斗留出足够宽敞的地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他只会尊重郑在玹的选择。

削铁如泥的武士刀在悠太手里,缓缓脱离刀鞘,他的目光中只剩下击败对手的决心。

武士刀与匕首相撞,郑在玹手腕一转,匕首擦着刀刃,一路被推向刀柄,眼看他近身成功,中本悠太却一撤步子,抬手用力砍下。

“一走了之,这几年你过得很开心吧。”侧身躲开一刀后,郑在玹咬着槽牙,说不出的恨。

调整步伐,悠太再次挥剑劈来:“确实很开心。”

“就为了一个董思成,你连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抛下了。”郑在玹左手握刀,接下攻击,紧接一个转身,再次近身,不知道何时多出的另一把匕首,已经直逼对方面门。

手腕轻转,刀尖也随之改变方向,在郑在玹攻到眼前的右臂上留下长且深的一道刀口。而中本悠太自己也不太好,匕首在最后一刻被掷出,插入自己右边大臂,两个人的伤口,都不断涌出鲜血。

“我们都知道当年的事不单纯,董思成没有错为什么要死在那里。”悠太抽出匕首,丢到一旁,重新挥刀袭来。

伤口明明很痛,俩人却像感觉不到它,匕首不断阻挡武士刀的锋利,武士刀也绝不给匕首近身的机会。

暗处李泰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远处的人,董思成全神贯注地盯着决斗,几乎兴奋地做出每一个反应,令李泰容不安,因为不走运的是董思成始终有一个死角,是他看不到的,那个角度足够藏一把手枪。

各有优势地长与短在彼此身上留下不少伤口,几番下来,郑在玹右臂、左腿、肋骨处都留下深深地刀口。中本悠太也好不了太多,大臂的贯穿伤,肋骨两侧的三四处伤口,都在往外流着血。

两方再次兵刃相交,噗噗两声,一只匕首插进悠太的肩膀,而武士刀则刺穿了郑在玹的腹部,郑在玹感觉胃里一阵翻搅,腥味的血从嗓子眼呕了出来,滴滴哒哒染红了武士刀。

“你忠心得就像一条狗。”不断涌出的血,郑在玹咧开嘴,笑得凄凉,往昔所有情谊,都消散了。

忍耐剧痛将匕首拔出,中本悠太不去看他眼底的情绪,挥手朝郑在玹的心脏插下,就在刀刃即将刺破衣服时,一颗子弹打飞了匕首,让致命一击落空。

几乎下一刻,中本悠太被冲过来的人撞翻在地,李泰容疾步到达郑在玹身前,将枪口对准地上挣扎着起身的人,手指已经触碰到扳机。

“挺住。”

“泰容……”

“砰!”

来不及说一句完整的安慰,枪声却先响起了,血花飞溅到郑在玹的脸上,子弹射穿了李泰容的胸膛。

董思成带着傲慢的笑容,举着枪口滚烫的枪,果然那个李泰容看不到的死角里,藏着一把武器。

“决斗就要公平,你先插手我也只好插手了。”董思成笑语。

鲜血争先恐后的从弹孔中涌出,李泰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失重后仰,和身后重伤的郑在玹倒在一起。

来不及咒骂,来不及反击,也来不及伤心,郑在玹颤抖着脱下外衣按在李泰容的胸口上,心里不断祈祷董思成枪法不精,祈祷没有一击命中心脏,祈祷李泰容还有意识,只是哪怕祈祷全部成真,人体血量有限,他俩都拖不了多久了。

“喲,怎么不带我们玩儿。”

小疯子清冷地声音一响,左面的墙壁硬生生被开出一个洞,皮肤泛红的Johnny以不可阻挡之势冲进最后的战场。

中本悠太步履蹒跚地走到董思成身边,摇晃着挡在男孩身前。

“在玹……”正在费劲地将李泰容揽在怀里的郑在玹,听到耳畔的呼唤,一眼看去便红了眼眶,李泰容看着他,手指向掉落在一旁的手枪,上面刻着他的名字。

“李泰容你可别死啊,”Ten冷眼扫了一下狼狈的战场,最终目光对上含笑的董思成后,勾起嘴角,“好想杀了你,可还是得先问几个问题,你要回答吗?”

雪花越下越大,缩在松树下的东赫搅拌着锅里的拉面,现在软硬适中,正是关火出锅的好时候,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东赫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腿,而后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楼内刚刚传来一声巨响,他猜想应该是自杀小队找到董思成了。

几秒等待过后,电话另一端有人回应,李东赫迎着风雪,闭上双眼。

“金秘书,可以行动了。”


 

第二十章

董思成挂着天真的笑脸,指着赶来的二人:“Johnny、Ten,你们认识我吗?”

“乖乖回答问题。”Ten冷着脸逼问。

“不要,”董思成任性地说,“Johnny你说啊,你认识我吗?认识我父母吗?”

泛红地怪物浑身一僵,Johnny低声道:“认识,你是董家的小少爷,董思成。”

“诶呀你认识我啊,”董思成突然变脸,额头青筋暴露,“认识我你还要来杀我!”

Johnny死死盯着董思成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知不觉加重一呼一吸,像在努力压抑体内的什么,不要冲破囚笼。

血滴落在脚边的毛绒玩具上,悠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董思成,就算跟他在摩天轮上摊牌,也没有这般怒不可遏。

“我父亲为你而死,我母亲为你而死,你的恩人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今天你怎么还敢来。”董思成咬牙切齿。

“喂,说完了吗,也不怕把牙咬碎了。”Ten缓步走到Johnny身前,插着兜打量着董思成。

扭曲的五官没有舒展,董思成轻笑一声:“你没必要担心我,看看你的身后吧,一个半死不活,一个血流不止,还有一个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勇气动我,孤军奋战的你,要怎么办啊?”

“你是小孩子吗,打个架还要拉帮结派。”Ten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死死护在男孩身前的中本悠太。

“我确实是个小孩子,要不然你们怎么能组成自杀小队,你们怎么来到我的面前,难道要我一个一个发邀请函吗?”董思成轻蔑地说,“我们早就小小地试探过彼此了,不然老家伙怎么知道杀人的是我,怎么就巧合地把你们几个组成小队,我看你不惊讶我认识Johnny,我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董思成!”Johnny厉声喊道,被挡在身前的Ten一脚跺在脚面上。

“你凭什么生气啊Johnny,是你啊,是你造成我家破人亡,是你害得郑在玹兄弟相残,荣耀不在,是你害得Ten坐了这么多年牢,是你害得李泰容躲躲藏藏,是你啊,你发什么脾气,都是因为你。”董思成目光阴沉,半倚靠在摇摇欲坠的悠太身上,审视着‘怪物’。

听着背后越发沉重地呼吸,Ten不安地挡住董思成看向Johnny的目光。郑在玹抱紧怀中奄奄一息的李泰容,根本听不进他们在争吵什么。

“是我,都是我,”Johnny垂着头颤抖,不停地颤抖,直到猛然抬起头,捶打自己的胸口,爆发出最可怕地怒吼,“你来杀我啊!你杀我啊!”

“杀你?杀了你就是在帮你,你给我的痛苦,我要报复给谁?不不不,我要你痛苦,要你比谁都愧疚,要你生不如死。凭什么因为你求救就要救你,凭什么你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凭什么你还能有朋友!”董思成一把推开要阻拦自己的悠太,张牙舞爪,咒骂连天。

“Johnny冷静!”Ten费力地阻拦着无坚不摧的怪物,可无论怎么拉扯,他依旧被拖着向前。

“你说你想怎么样!”Johnny目光冒火,皮肤血红,身体滚烫,即使面对温泉关他也没有过这般愤怒。

“我想要你死,我想要你们死,我想要我父母的死水落石出!”董思成歇斯底里,肆意放枪。

子弹射向四方,空荡的屋内不断地回响。

赤红的手穿胸而过,Johnny喷出一口鲜血,Ten没有料到,董思成没有料到,任何人都没有料到,Johnny自己给了自己结果。

“满意……吗……”Johnny倒下了,准确地摔向Ten,而小疯子太过瘦弱,几乎承受不住他本该无坚不摧的力量。

董思成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笑着笑着就流泪眼泪。

“砰!”

又是一声枪响,董思成瞪圆湿润地双眼,面前的中本悠太胸口血花四溅,瞳孔里满是董思成的模样,摇晃几下,就倒下了,死时没有瞑目,而是望着董思成,永远都望着那个缠着他要玩具的男孩儿。

笑不出声了,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董思成眼睛里滚落,他用脚尖戳戳血泊里的悠太,没有反应,又戳了戳,还是没有反应,脑海中才冒出死亡两个字,董思成觉得他真的有点难过了。

送给悠太这发子弹的郑在玹,将枪和李泰容抱在怀里。

“送你……”已经失去血色的李泰容,恍惚中看着郑在玹的笑脸。

“我笑得好不好看,你再过看我几眼。”郑在玹最大程度的笑着,装作很灿烂地笑着对李泰容。

“好看。”李泰容用最后一丝力气,扯出了一丝笑脸,然后不再有呼吸,在郑在玹怀里睡着了。

头窝在对方的颈窝里,郑在玹抱着他,身上每处伤口,还在滴血,就连他没有外伤的心,都在滴血。

“你害怕了吗?”Ten面无表情,将Johnny轻放在地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安息。

布满血丝的眼睛,仰视着站在前方的Ten,董思成张开口,却无话可说。

“董思成,我们没接到任何命令要来杀了你,但是杀你是我们自愿的,我的问题还没问,你回答之前,我会让你活着。”Ten目光冷冽,绝情又决绝。

“问吧。”董思成垂下头,说道。

“监狱是你炸的?”

“是。”

“研究所是你炸的?”

“是。”

“酒馆是你炸的?”

“是。”

“我的人也是你弄死的?”

董思成不明所以地看向小疯子,迷茫地说:“不是。”

Ten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后又笑了,抽走军刀缓步走向董思成:“呵,果然猜错了,我们杀得越起劲儿,有人越高兴,你却像个傻子一样促成一切。”

恐惧麻痹全身,董思成只敢举着枪,不断扣动扳机,刚刚他肆意浪费子弹,早就没了最后的武器,Ten几步上前,拽着他的领子,军刀刀刃抵在喉结外的皮肤上。

“你恨的人,和你一样别无选择,我们不是好人,你更不是。”Ten冷漠的神情,在董思成眼中无限放大。

薄薄一层皮,已经破皮流血,Ten握着军刀的手刚要用力,楼内突然响起不间断的枪声,从楼下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

小锅里的面已经煮成了一团浆糊,李东赫站在风雪里,裹紧身上大衣,两旁数不尽的黑衣特警跑过,飞奔向他们惩恶扬善的战场。

然后随着巨大的轰鸣,火光与砖石木头一起飞向半空,鬼楼炸了,人也没了。

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子,雪白的纱布,苍白的Mark依旧一动不动,身边没有一个队友,就这样在风雪夜里,所有跳动都变为一条直线,不会再有起伏了。

大屏幕还定格在破碎的鬼楼,与冲天的火花,文泰一沉默地坐着,打开手机,写下“合作愉快”,发送至一个连姓名都遮遮掩掩的号码。

然后起身,狠狠拔断电源插头,文泰一头也不回地走了,明天他会找人封堵上屋子,这间为了董思成而存在的屋子,没了他,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文泰一的脑子里,有很多董思成的样子,但是也该忘记了,偌大的董家,只剩下他一个人,走在老式地毯铺就的走廊上。

雪没有停止的意思,风也越刮越大,在塞恩没有人会出没在午夜,空荡荡的大街上,金道英只穿了薄薄的衬衫,深一脚,浅一脚,没有目的地的向前行走着。

手机在僵硬的手里震了震,他才反应过来,,可冻到毫无知觉的指尖,没有温度解锁屏幕,只能一次又一次,将哈气呼出,短暂温暖一下手指,才艰难地打开这条信息。

“合作愉快。”

四个字彻底压倒金道英,抱着手机蹲坐在地,半个拳头塞在嘴里,他害怕自己会哭得难堪,哭得肆无忌惮,可情绪抵在心头,却连眼眶都无法湿润,他能想起的词汇,只剩下愧疚,深深的愧疚。

金丝眼镜掉在地上,有了裂痕,雪花落在他的头顶,许久都不会融化。

董家祠堂里总是点着蜡烛,燃尽前就会有新的代替,从来不中断,好像烛火不灭,离开的人就不会走远。

火苗窜动,点亮了文泰一手里的蜡烛,他将蜡烛放在董老爷与夫人之间,这是属于董思成的一盏蜡烛。

文泰一跪在蜡烛前,逐渐哽咽:“老爷,夫人,你们见到思成了吗?我最终还是送他走了。”

烛火像是有反应一般,剧烈晃动。

“我们太自以为是了,当年费尽心力,想要正义,想要公平,想要救人,我们自以为是的用自己的性命牵制各方,引发大骚乱吓住了对方,我们确实救了‘怪物’,救了董家,可思成呢,我们让思成失去了所有,让他变成我们不认识的样子。是我们赌得太大了,赌的太大了。”文泰一红了眼睛,额头青筋凸起,他强迫自己,不要流出眼泪。

原本晃动剧烈晃动的火苗,却突然停止了,火焰燃烧着,在文泰一样子是另一番模样。

一时眼眶发热,文泰一控制不住眼泪,狠狠地磕了一个头:“我对不起董家,我保护不了少爷,让少爷变成那样的人,但我文泰一发誓,将永远守护董家的梦想,永远不许任何人玷污游乐园,一如既往。”

有很多人坚定,可却很少一如既往,文泰一久久跪在蜡烛前,不愿起身,不愿离开。

那一夜之后,自杀小队没有回来,董思成和中本悠太没有回来,甚至很多特警,都没有回来。第二日的头条,是授予李东赫勋章,是对金道英的嘉奖,告诉塞恩市的居民,谁是凶手,谁是英雄,没有绑架案,没有真相,没有人记得自杀小队的穿梭在城市间的身影。

再后来,李东赫拒绝回到军队里,拒绝了塞恩市给的一切职位,用奖金买下谁都不愿意提起的酒馆,他以前属于郑在玹,现在属于李东赫了。酒馆生意一般,只有两位常客,一位总来找他喝酒,一位站在门外,从不敢进来。

今天也是如此,金道英站在酒馆外,并没有向前迈出哪怕半步的勇气。

“今天也不进去吗?”难听的烟酒嗓在金道英身后响起。

金道英推了推新换的黑框眼镜,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也许他们并不怪你。”老警长继续用他并不好听的声音,劝导着他。

“是我,我没办法不怪自己。”金道英怅然若失,心中曾经有过的愤怒、不甘、甚至愧疚,都成为了坚固的枷锁,让他不敢再做什么。

“我们主导不了什么,就只能放过自己,他现在很好,你呢,金秘书?”老警长微微一笑,肥胖的脸颊,竟然让他看着十分慈祥。

愣怔几秒,金道英苦笑:“我很好,还是当个秘书,我很好。”

老警长不再多话,拍拍他的肩膀,缓步走进了酒馆,金道英也独自离开了。

小酒馆内,装潢如前一个主人一般随意,李东赫只是修复了被炸坏的地方,并且在吧台上加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六个名字。

“还是老样子?”

午饭时间,酒馆里没有客人,李东赫准备了香肠炒饭与炸鸡腿,排骨汤配拉面,加上一盘煎鸡蛋,虽然他只有一个客人。

“我想吃点新菜,可你也不给做啊。”老警长坐到他对面,打趣地说。

“也不是不会,只是这几道做的特别好而已,吃腻了吗?”李东赫为对方放好碗筷,顺便倒了一杯啤酒。

老警长喝了口冰凉的啤酒,浑身肥肉跟着一哆嗦:“喝了啤酒,下午谁来我都不工作了。”

“你们本来也不忙啊。”李东赫又替他满上,自己也倒了一些。

“是啊,有人的美梦破裂了,真是不知道要不要高兴,自己不用受到过高的期待,不用每天东奔西跑抓坏人。”老警长咬了口煎蛋,含混不清地说。

李东赫抿了一口啤酒,他还是不喜欢这种味道:“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吧。”

“你就打算一直经营小酒馆,我看你生意一般。”老警长看着他扭曲的样子,笑道。

“挣不了钱,但也能维持。”李东赫不以为然,将一个鸡腿夹到老警长碗里。

“我知道你在维持什么,这些是值得的。”老警长难得放下事故油滑,由衷地赞许着。

掌心贴着杯子,冰凉凉的,很扎手,李东赫淡淡地说:“总觉得他们没死,会在哪一天回来,要是这里没人了,或者变样了,自杀小队要怎么再组队啊。”

老警长看着他,突然鼻子一酸,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为他倒满了一杯啤酒,然后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我没这么深的感受,甚至有两位都没有见过,但我深知一个道理,”老警长真挚地说着,“没人喜欢疯狂的人,因为他们特别得太耀眼。”

愣怔片刻,李东赫笑着举杯,玻璃杯相撞,各自喝下苦涩却冰凉的啤酒。

塞恩其实还是那个塞恩,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

风雪停了,积雪却留在了每个人心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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