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villains
【cp：玹容 囧疼 昀悠 马东】
【自杀小队（也叫X特遣队）AU】
【日更】
【长篇】
【都是娱乐，切莫当真】
第七章
董思成摆弄手中金黄色的鸡腿，酥脆的外皮一碰就会掉渣，可它过浅的表皮颜色，也在告诉食用者，帖骨肉也许还带着鲜血。盘腿坐在毛绒地毯上，最大号泰迪熊是他的靠垫。
桌上食物从凉菜，到荤素热菜，再到汤与甜品，都是董思成亲手点的，可吃他只动了炸鸡腿，手指撕开鸡腿肉，不在意内测微微泛红，就塞入口中，咀嚼完还要允吸指腹残留的味道。
他瞳孔中映出正对面大屏幕上那些让人倒胃口的画面，高楼、死尸、飞椅，这些刺激感官的画面是中本悠太录给董思成的，它们本不适合在饭点播放，可却是男孩的开胃良药，甚至脸上浮现的笑容，都在告诉别人此刻的董思成有多么开心。
一墙之隔，监控室内文泰一站在双面玻璃前，紧盯董思成一举一动，乃至每一次眨眼，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疏忽，让男孩独自坠入噩梦。
“思成现在不会有事的。”中本悠太垂着双臂，将后脑与脊背倚靠在墙壁上，还好他有一把凳子，可以支撑疲惫不堪的身躯。
目不转睛看向室内，文泰一头也不回的说：“我知道。”
“泰一哥，我最近总是在想死后的事，欠下这么多人命，我肯定会下地狱的，可我不放心思成一人去天堂，”悠太望着那只被他放在高处的小黄鸡，说出生死反而没有波澜，“你会一直陪着他吗？”
一动不动的文泰一，张口说：“谁知道呢，天堂那种地方我不感兴趣，思成也未必感兴趣。”
“那里应该是个好地方，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去。”悠太合上双眼，脑子里大概能勾出洁白的天堂，以及生活在那里的思成该是什么模样。
再三确定男孩此刻有个好心情后，文泰一取出紧急药箱，走到悠太面前，蹲下查看伤口：“别替他想这么多，先处理一下膝盖的伤口吧。”
伤口不深，可没有及时处理加上剧烈奔跑，让伤口撕裂不少，酒精洒上时，疼得悠太倒吸一口气，文泰一按住他乱动的腿，一遍遍用酒精清理着，如果感染可就不是开玩笑了。
“我只是……控制不住的瞎想而已。”闭目皱紧眉头，几遍之后悠太对这点痛已经麻木了。
“讲真的，我搞不懂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也不相信会有天堂或者地狱，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样子，都是件开心事，”消毒过后，层层白色纱布包裹起殷红伤口，文泰一专心包扎好伤口后，目光对上同样看向他的悠太，“所以治好思成的心病，再继续正常的日子，不好吗？”
中本悠太沉默片刻后，重重点头：“好，当然好。”
“无论你我，不要再犹豫了，让思成变回曾经的董思成吧。”收好药箱，文泰一起身回头看屋内的男孩，过去的他很爱笑，后来就不笑了，现在他们二人只希望那个爱笑的董思成回来，不过不是用罪恶的方式。
今夜的风，也如同冬日每一个夜晚那般，吹得人骨头缝都冷，郑在玹在上百节台阶的过程中，已经用衣服包扎好伤口，血流了不少，但还好在伤的不深，只是难免会在台阶上留下斑斑血迹。
当他看到如雕像一般，站立不动的李泰容，只觉得风好像更加凛冽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一个都没救上来，”走到可以与对方并肩而立的位置，郑在玹探出半个身子，看底下尸体摆动，再扭头看李泰容凝固的神情，“怎么？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悲伤至极？”
隔了半响，也听不到回应，郑在玹刚想再说点什么，缓减这种下一刻就要坠楼的气氛，就听到对方的声音：“只是觉得我们没有不同。”
不同于以往，李泰容语气里不再读不出情绪，勉强平静的语调中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想要喷涌而出的情感。
“我们？你、我？还是你、我和他。”郑在玹故意在两人之间指来指去，最终食指朝下，戏谑的等待他的反应。
望着望不到尽头的尽头，李泰容缓缓开口：“和凶手。”
“你可真有意思，还会想这些东西。”郑在玹哼笑一声，视线从上到下打量身旁格外认真的人。
余光了然郑在玹的一切，李泰容偏过头看向对方，那不是炯炯有神的双眼，可平静到不起波澜，反而像黑洞，吸引所看者挪不开视线。
“杀过多少人？”李泰容，问。
“挺多的，记不清楚了。”郑在玹，答。
错开目光，两人肩并肩，就像立在悬崖峭壁前，迎面大风吹乱二人额前碎发。
“我也是。”片刻后，李泰容也给出答案。
呼啸而过的风不停吹着，郑在玹微微勾起嘴角，笃定地说：“所以我们没什么不同，但也很不同，至少我们让别人死个痛快，可他似乎喜欢各种花样。”
指腹划过枪身，只有李泰容知道，在帽子掩护下，他笑了，即便幅度小的可怜：“也对。”
“这可是很有道理的。”特意拉长声音，郑在玹很得意，加深笑得，露出两颊酒窝。
沉浸在大道理中的两人，一个也没听到响了一阵的急促脚步声，当Johnny和Ten咬牙跑到案发现场时，郑在玹与李泰容的反应差点误导他们，以为这回是个有人生还的现场，可惜事实是他们错了。
单臂勾在墙柱上，对高空没有恐惧的Ten几乎探出整个身子，方便看清下面一排人的死状：“死的可更刺激了。”
“小心你也掉下去。”凭绝对力量优势，Johnny将Ten一把拽回安全地带。
“这么嚣张就真的该被铲除呢，”Ten说着，突然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所有人安静，无人高楼里又响起一个人奔跑的声音：“小Mark来了。”
果不其然，在四人的目光中，Mark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楼梯口，几乎手脚并用的他累极了。看到众人到齐，Mark托着腿跑到边缘，沉默片刻，抹了一把汗渍渍的脸，一拳打在身旁只糊上一层表皮的墙柱上，包裹骨节的皮肤在与墙壁的撞击中败下阵来，红色鲜血缓缓流出。
“我一定要抓到这个混蛋。”后槽牙摩擦得咯咯作响，这句话对Mark来说，就如同成为士兵那一刻的誓言，没有任何余地的执行。
“砰！”一声枪响，五人才想起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此时一层已被举着枪的警察包围，至于枪中几发子弹，恐怕只是个哄骗对方的幌子。
猛然想起什么的Mark，胡乱扒拉着身边人，结结巴巴：“快……快跑，快跑！”
“我们以前都不怕警察，更不用说现在勉强和他们算一头的，跑什么？”郑在玹拽住少年的后脖领子，好奇他的举动。
Mark挣扎着脱离郑在玹的控制，回过身为难地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杀小队。”
“包括这些拿枪的警察？”Johnny不解。
微微点头，Mark觉得指使他们无名无分的卖命，难为情的让他说不出口。
看着少年，Johnny挑起眉毛，十分无奈：“你们到底在瞎搞什么？”
接二连三的枪响，提醒五人没时间再纠结这些，如果不跑，要么会造成警察伤亡惨重，要么就是五个人被送到警局，这个其中四人格外讨厌的地方。
他们距离一层的警察，相隔上百节台阶，他们想下来，或者警察想上去，都得花一段时间。即便高楼只有空骨架，也拥有错综复杂的结构，除了主要楼梯外，存在不少几层相连的通道。
密林中，猎人该小心翼翼的前行，肆意放枪打草惊蛇，抓不到猎物还会害了自己，这是条每个枪手都该懂得法则。可惜警察不懂，楼下枪声不断，对枪熟到极致的李泰容，听声辩位，准确掌握对方动向。因此自杀小队一行人避开警察追击，幽灵般抵达第二层，在所有精力都集中向上后，第二层只留下了一个连举枪姿势都不标准的小警察。
小警察哆哆嗦嗦举枪对恶棍们，李泰容纹丝不动举枪回敬小警察，第一次被枪指头，小警察不仅腿软，连大脑都一片空白：“不……不许……不许动！”
“这是个误会，我相信你现在放了我们，警长会和你解释清楚我们是无辜的。”不希望造成任何伤亡的Mark，赶紧挡住李泰容的枪口，试图和惊吓过度的警员解释清楚。
“不许动！不许动！”小警员不断重复一句话，却丝毫威慑不到对面几个人。
“我来？”李泰容扒拉开枪口前的Mark，问道。
抓着小卷毛，五官皱在一起，纠结片刻，Mark妥协：“下手轻点。”
“郑在玹。”李泰容大喊一声，郑在玹抄起地上手掌大砖块大力扔出，直朝小警员斜后方墙柱而去，看懵的小警员一时不知是否该挪开枪口保自己，砖块砸在墙面那一刻，李泰容突然调整枪口，鸣枪三声，改变砖块反弹角度，小警员被击中后脑，应声倒地，昏迷前一刻他还没明白自己是中了枪，还是中了砖块。
目瞪口呆的Mark，不知道要不要责备一下两人，毕竟这看起来下手一点都不轻：“这样真的不会死吗？”
“顶多脑震荡。”郑在玹无辜地耸耸肩。
李泰容抓走还想去关心一下小警员的Mark，虽然枪口撞了消音器，可动静也不会小，现在摆脱麻烦比什么都重要。
一层留守不少警员，五人只能从二楼跃下，好在每个人都有不错的身手，三四米的高度不算问题，只是还会有那么一两个敏锐的听到声音，恶棍们不得不跑入错综复杂的暗巷，力图甩掉跟来的警察。
今晚第三次进入暗巷的郑在玹，只能庆幸熟悉路线能让他很快带大家找到藏身处。这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馆，门口只挂了一块小木板，贴着五道招牌菜。
冲进屋的五人立刻关灯，贴墙听门外声音，警察不出所料的简单，关灯便以为是关了门，只看一眼就去别的暗巷追寻他们的踪迹了。
松下一口气的恶棍们，摸黑点亮一盏烛台，刚掩护住的地方，不宜开大灯暴露行踪，几人围烛台而坐，彼此之间气氛都有些尴尬，数起来分道扬镳还是几个小时前的事，Mark挠挠头，打破尴尬气氛是他最不拿手的事，可肚子偏在这时咕噜作响，吸引来四人视线。
整个人保持挠头姿势僵住，Mark瞪大眼睛左右来回看，突然尴尬咧嘴一笑：“嘿嘿，不好意思，太饿了。”
“小Mark去做饭吧，记得我要意大利面。”Ten单手托下巴，专注于另一只手的食指在烛火上方快速划过。
“我要三明治，简单一点。”Johnny举手示意，却并没有起身帮忙的后续动作。
“牛肉汉堡，多加片芝士。”借忽明忽暗的火光，郑在玹查看手臂伤口。
“随意。”直勾勾盯着对方手臂伤口，李泰容随口答道。
努力记下各种要求，可Mark为难的不知所措，支支吾吾，这比调节气氛还令他尴尬：“我……不会做饭……”
Ten托着脸，歪头看向几米外的柜台，语气似乎在威胁谁：“那就问问躲在柜台后的人吧，这么晚还在店里，不是厨师也该会做饭吧。”
众人目光直勾勾盯向柜台，片刻后，一个举起双手的人从柜台后露出半个脑袋，眼睛轱辘转，扫过屋内五人，进退不是。
“那个……我第一天上班看店，不太会做饭。”光源不足的屋内，看不清面容，可声音稚嫩，一听就知道是个男孩儿。
“不会做饭，还看见了我们，小鬼你可能要死了呢。”Ten面无表情，语气格外认真，吓得暗处男孩儿一抖。
思考再三，做饭可能死，不做饭一定死，男孩满口答应下来：“我会，我会做，就是不一定好吃。”
Ten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不好吃也会杀掉你哟。”
Mark假装咳嗽，眼睛不停瞟小疯子，希望他收敛一下，毕竟小队长不想收到市民举报。
男孩连滚带爬地起身，比着OK的手势，头也不回冲进厨房：“我做的你们放心，想吃的我都听见了，这就去做。”
厨房门砰的关上，里面响起一阵金属摩擦声，Mark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抛弃他那么久的恶棍们，找了个帮忙的借口，溜进厨房。
难得只剩下四位恶棍，互看彼此的眼神间，有些不寻常的味道。
“吓唬孩子还是你有办法。”绑好伤口的郑在玹最先开口，称赞自己正对面的小疯子。
坐直身子，Ten一本正经：“我可是很认真的威胁他。”
“请延续你的认真，我们四个也该聊聊了，对吧？”Johnny双瞳映出微微颤抖的火苗。
李泰容抬头，看向另外三人后，微微点头，恶棍之间有话要说，无论之前之后，他们也该表态了。
厨房内，锅里的水渐有沸腾之势，男孩手握菜刀，在案板上切切剁剁，Mark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除了看着好像不知道该帮点什么。
男孩挥刀狠剁在一块生排骨上，震得Mark一哆嗦：“不用监督我，我不会放老鼠药的。”
“不是监督，就是来帮忙。”看对方手法娴熟，Mark赶紧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不信任他。
第二次挥刀剁下，骨肉相连处被一刀斩断，Mark看着案板，咽下一口唾液。
“要是做的不好吃，你会杀我吗？”男孩不看身边人，专注于案板上的肉，比划着下一刀该以什么角度下刀。
“我不杀人，也不会让他们杀你。”真挚的目光与口吻，令刚要下刀的男孩动作一顿，转头看Mark亮亮的双眼，没有一丝欺骗。
赶紧回过头，男孩心里有些慌乱，连忙剁下一刀希望恢复平静，可惜错了角度：“我叫……李东赫。”
“你可以叫我Mark，不过全名是MarkLee。”凑到李东赫身边，Mark张望着有没有他认识的厨房用具。
“帮忙煎鸡蛋吧？”少年在李东赫身边，令他握刀的手微抖，赶紧选了最简单的事扔给Mark做。
拿起两颗圆鸡蛋捧在手里，Mark仔细端详，蛋壳圆滑无缝，毫无突破口：“嗯……蛋壳要怎么打开？拿刀拉吗？”
李东赫愣在原地，看着Mark手中两颗再普通不过的鸡蛋，思考一下这是什么新奇办法后，彻底了解对方厨艺水平，小心翼翼试探：“你是不是从来没进过厨房？”
“算是吧，大家好像都很讨厌我进厨房。”Mark眨了下眼，点点头。
手中菜刀指向厨房门，李东赫认为继续容忍Mark留在厨房，会比外面那伙人危险系数更高：“请你出去，我一个人应付的来。”
欲言又止后，Mark垂头丧气朝外面走去，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被轰出厨房了。推开厨房门那一刻，沉浸在失落情绪中的Mark，感受到四道目光，灼灼发热，抬头看去，烛火忽明忽暗间，照亮恶棍们的脸。
“小队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Johnny拉开身旁的椅子，示意Mark过来坐。
烛火只照亮小疯子半张脸，明暗间像是眼睛在闪烁：“叫惯了小Mark，我可不改口。”
“现在是不是特别感动啊小队长？”郑在玹笑得眯起双眼，露出酒窝。
“小队长。”只是三个字，李泰容无需多言。
突如其来的改变，让Mark大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只是眨眨眼睛，来回来去看他们四人：“你们……”
“我们想了想，决定回来加入自杀小队，理由你不要问，我们不会告诉你，但是可以允许你约法三章。”Johnny说出四人决定，可他们的小队长依旧云里雾里的模样。
“真的可以吗？”Mark不确定的问着。
恶棍们虽然没有开口给出答案，可神情说明了一切，都不是少年的一场梦。
Mark觉得认识这群人后，总是很没出息的红眼眶，此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一丝镇定，郑重开口：“一，请尊重死者，他们大部分是无辜的人；二，请一定抓到凶手，我不会放过他，也请你们绝不放过他，我要他活着赎罪。”
攥紧双拳，Mark目光扫过所有人，与第一次的各怀鬼胎相比，他们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三，”少年目光灼灼，“下次能不能别丢下我一个人在案发现场。”
从身为小队长的雄心壮志，一下变成Mark自己的委屈，他不会说独自和死人在一起，真的很恐怖。恶棍们忍不住笑出声，连从未有波澜的李泰容，都看起来有了些许笑意，Mark站在原地，只能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烛光独自摇曳。
少年也许不知道，只要心在燃烧，哪怕是烛火，也终会成熊熊烈火。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