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方乙方
【CP：囧卡疼 悠昀】
【一个都市风的故事】
【都是娱乐，切莫当真】
【（一）】
（二）
李永钦的初恋，始于大一，终于大四。
初见徐英浩，李永钦就知道自己栽了。
该如何形容那时呢，脑海里所有背过的诗句似乎都不准确，帅太肤浅，风花雪月好像又过于缥缈，总之他是李永钦单身18年来第一次冲动去追求的人。
结果显而易见，李永钦追求成功了，大学四年间他们是学校里有名的一对，以至于大四分手后这么多年，同学群里都会忍不住向他打探，二人真就这么散了吗。
也许大学四年潜移默化的影响，异地恋这种耗尽思念和爱意的恋爱方式，在二人眼里和分手没差别，志不在一方，当初也就不想挣扎了。
一个南一个北，最后的近距离是在机场，李永钦飞S市，徐英浩飞B市，隔着机场稀稀拉拉的人流，彼此微微点了个头，便各走各的了。
时过境迁，今天他们两人间也隔着许许多多的人，微微点头，他们又见面了。
“头儿，专注。”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李永钦这才错开目光，看向身旁的小助理，准确说是臭着一张脸的小助理。
“抱歉，”李永钦笑笑，“我们Lucas是不开心，还是紧张呀？”
“都不是。”黄旭熙说。
“那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昨天睡得很差吗？”李永钦很无辜。
黄旭熙转过头来，像是想让李永钦安心一样努力扯了扯嘴角，有些人笑起来阳光灿烂如自己身边的亲友，不笑时却好像一步退到千里之外的陌生人，黄旭熙就是这样的人，
“头儿，竞标开始了。”
见到他的笑容，李永钦才放心，这三年来所有的竞标都是他与小助理一起去的，成功或者失败，小助理都会笑笑跟他说“这没什么大不了”，李永钦渐渐地依赖起这个给他信心的小习惯。
这场竞标比李永钦想象中激烈，按往常来说，一个项目出现总不会每个公司都对它有百分之百的兴趣，大家多少要衡量衡量公司风格，已有项目时间表，以及金钱的实力。
李永钦也没少参加过陪跑的项目，可这一开场连续上去的两个公司，单从演示稿上就能看出是下足功夫。
由于甲方的好位置，李永钦每每想认真看看别人的提案，都会看到徐英浩的侧脸，这真的让他心烦意乱，该死的熟悉三年都没能消减。
他甚至开始担心一会儿上台，会不会因此而忘词，就太丢人了。
“第三第四个创意挺有想法。”李永钦戳戳身旁目不斜视的黄旭熙。
“但是费钱。”黄旭熙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悠太了，这么在意成本。”李永钦笑了。
“广告又不是艺术。”黄旭熙却不以为意。
道理是每个广告人都谨记的原则，但从业之初难免会让天花乱坠的设计盖过营销的本意，李永钦犯过这个毛病，黄旭熙也犯过。
“恭喜你，出师了。”编不下去的李永钦笑出声。
“头儿，该你了，”黄旭熙捏了捏李永钦的肩膀，想帮他放松，“这没什么大不了。”
“完事儿带你去吃烤鸭，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李永钦松松筋骨，信心满满地上了台。
从学生时代起，李永钦漂亮的脸蛋，似笑非笑的神情没少招人爱，也让成了大多数学校节日的主持人。工作之后，提案竞标这种事他更是不知道干过多少次。
今天没什么不同，唯一小小的不同，就是甲方是自己的前男友。
李永钦站在大屏幕前，台下人的样子隐隐约约，他深吸呼吸一口气，想想中本悠太银行卡余额，想想公司几十个嗷嗷待哺的人，他默念三遍这个项目必须拿下，才开始自己的陈述。
“今天我要向各位讲述夏天是什么颜色的……”
整个方案是自己陪黄旭熙熬了无数个夜才修改出来的，项目之初李永钦没觉得这会是工作室的重点项目，也就全权交给新人当做一次锻炼。
所以当李永钦再次看到策划案的那晚，一个头两个大，他不是个善于放弃的人，可这乱七八糟毫无头绪的策划案，李永钦是真的不想管了。
“头儿，你负责监工，我来改吧。”
那晚李永钦在陷入暴躁中唯一的慰藉，便是黄旭熙拎着保温壶天降午夜办公室，吃着鸡汤馄饨盯着小助理埋头工作，每完美地修改一处，李永钦心理就有点不是滋味，他没办法不承认，自己耽误黄旭熙太久了，他早该升职加薪，成为独立带项目的负责人。
“谢谢大家。”
幻灯播放到最后一页，李永钦本该习惯性的去看黄旭熙，得到一个表情反馈，可一个突兀的掌声，截胡了本该属于黄旭熙的目光。
徐英浩坐在第一排正中间，望着他的眼神让李永钦心中隐隐不安。
一起四年，李永钦始终不敢说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就像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就送对方上了飞向各处的飞机。
小插曲让李永钦直到回到位置上，还有点心不在焉。
“头儿，挺好。”黄旭熙接过老板手里的东西装好，笑得仿佛胜券在握。
“我有点不指望拿下这个项目了，”李永钦松了口气，也说了句实话，“听到现在，我们创意不错，可价格实在是不够划算。”
闷头收拾书包的黄旭熙压低了声音：“他会选你的。”
这倒让李永钦很惊讶：“你还记得他？我们毕业的时候，你可才刚刚入学吧。”
“你们……很有名……”黄旭熙说。
李永钦一时语塞，往角落里缩了缩，他永远笑容灿烂的小助理，怎么从昨天下飞机开始就怪怪的，他实在猜不透。
竞标会剩下的时间，二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很快竞标会就进入尾声，甲方代表上台宣布接下来的合作伙伴。
“很感谢今天到场的各位，也谢谢各位精彩的提案，我们心中已经有了选择。”徐英浩看向角落里的李永钦，微微勾起嘴角，“李永钦老师，我很期待与你接下里的合作。”
李永钦下意识转头看向黄旭熙，他也正看着自己。
“黄旭熙……”
没来由的心慌，黄旭熙目光看得他打心底发毛，李永钦眼见他背上包站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黄旭熙！”
“Ten。”
这该死的声音一响，李永钦心理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完蛋了。
“可以聊两句吗？”徐英浩走近两人，“聊两句工作。”
“这……不太方便吧……”李永钦撇了撇身旁的小助理，十分尴尬。
徐英浩的目光越过李永钦，看向他背后的男孩，充满敌意的目光毫不掩饰，像是要将他逐出领地的恶犬。
“明天你们老板就该来签合同聊合作了，在此之前，我想我们有必要聊两句。”徐英浩句句在理，不去倒显得李永钦过于矫情。
“行吧，”李永钦嘱咐道，“Lucas酒店等我。”
“头儿，别太晚。”黄旭熙笑的有点不自然，但也不想拉着脸让李永钦担心，毕竟说到底，他没资格要求，没资格拒绝，没资格闹脾气。
聊两句是个很概念的词，可长可短，可正式可随意，可在会议室也可在咖啡厅。如果是从前，徐英浩的聊两句就是咖啡厅里点一杯咖啡，坐上一下午的闲谈。可现在跟在徐英浩背后的李永钦，倒是闹不懂这坐着电梯直奔高楼层的徐英浩口里聊两句是什么意思了。
待进了办公室，徐英浩极为绅士，拉开座椅等着对方：“请坐吧，ten。”
和三年前一点没变，李永钦心理默默吐槽着他做派十足的习惯：“聊两句要这么正式吗？我以为会是会议室门口，或者咖啡厅。”
“不是正式，而是隐秘，”徐英浩从小冰箱里拿了瓶牛奶，拧好放到李永钦面前，“今天你的提案我很喜欢，可是它有点跑题了。”
“你是要批改作业吗？”李永钦瞅瞅牛奶，略有不爽。
任谁都不该听说教，他更是个越听越逆反的人，而他当年的男朋友，恰恰是个遇到什么都要说两句的人，俩人没少因此吵架，可不涉及原则问题，也就当小吵怡情。
“我可不敢，我只是很好奇，冰激凌这样一个垃圾食品的代表，怎么能在你的广告里变得健康一点。”虽然说得像闲谈，可徐英浩的表情李永钦读得懂，他这是赤裸裸地走了个后门。
“健康是需要一点点深入人心的，这是下一个阶段，我们一定会解决的问题。”李永钦认同地点点头。
徐英浩克制地笑了一下：“那最好。”
李永钦眯起双眼，脑海中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提案，是他的错：“懂了，多谢。”
“不客气，为你做这些，是应该的。”徐英浩倚在桌边看着李永钦。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人，让李永钦不适地想躲远点，椅子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这话有点暧昧了吧，徐先生。”
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徐英浩拽住了椅子，阻止他不停后退：“我了解你，信任你，这也是我的第一个项目，我需要它完美，于公我该选你……”
“于私呢？”李永钦被困在椅子里，退无可退。
徐英浩弯腰凑到他跟前，用几乎听不到的气声说了一句话。
“我很想你。”
已经是立秋的夜，李永钦漫步走在楼与楼之间，急匆匆吹过的风迫使李永钦抱紧自己。
他自诩洒脱，从大一告白成功那日起，他就不允许自己矫情地胡搅蛮缠，只是恰好初恋稳定而甜蜜，连这些心理建设都未曾派上用场，就在温柔乡中走到了尽头。自那之后，他再没爱上过谁，将工作填满全部世界，乐此不疲地忽略身边所有抛向他的橄榄枝，李永钦从没停下来想过，他为何会这样。
也许徐英浩是不同的，也许那段感情在自己心中还没有真正画一个句号，无论哪一种理由，今天徐英浩的态度，李永钦都该高兴才对，可他仓皇而逃，他悲伤不已，连他自己都寻不到一切的源头。
从甲方公司到酒店不过十几分钟的路，愣是让李永钦错过了晚饭时间。
等他浑浑噩噩打开房门，第一眼就是黄旭熙戴着眼镜抱着电脑敲敲打打，落地窗前的小桌上放着一摞摞打包盒，通过透明材质李永钦能看出里面装得是烤鸭。
“Lucas……”
黄旭熙闻声抬头，愣愣神才相信李永钦回来了。
“头儿，快来吃烤鸭。”黄旭熙笑嘻嘻地说。
李永钦走到跟前，看了看盒子上的标志，心头一酸：“这家又远，人又多，上菜还慢。”
“他家好吃，你说的。”黄旭熙脱口而出。
“谢谢你。”李永钦低下头，心乱如麻。
黄旭熙看向他的目光，总是闪闪发光，不曾厌倦，不曾疏远，甚至带着温度，像正午的阳光，无论任何季节，都足够炙热明亮，可他李永钦越来越承受不住被这样的目光注视。
察觉到气氛尴尬，黄旭熙率先开口：“大老板明天上午会到B市，下午要和甲方谈后续合作事宜，我会去接他，头儿你明天睡个好觉吧。”
小助理给台阶下，李永钦没理由拒绝，迅速进入工作状态：“那就麻烦你了，正好我今天要改改策划案，肯定又要熬夜了。”
“确实得改，我刚刚又仔细看了一遍甲方发来的产品说明，可能他们想要更实在一点的宣传点。”黄旭熙配合地说道。
“想主打健康无公害吧，毕竟看起来也确实挺健康，”李永钦说着说着，感受到黄旭熙目光的压力，“别这么看我，真的是谈工作。”
黄旭熙低下头，卷了个饼塞进李永钦手里：“之前大老板让给你开微博，宣传宣传你，我已经弄好了，id和密码都发你了，头儿记得发点自己作品上去。”
李永钦咬着手中的饼，恨自己为什么管不住嘴。
“好。”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了头儿。”
“那……晚安。”
才八点多，哪里来得时间不早，李永钦敢想不敢说，直到黄旭熙走了，他都没吃完小小一张烤鸭饼，怎么嚼都觉得味道变了。
最后干脆放弃吃饭，简单收拾后打开电脑发呆，灵感真不是说来就来的，他现在就大脑枯竭，毫无闪光，无聊之下登录了小助理弄的微博。
关注0，粉丝三位数，微博总共才发过三条，两条是他们上线的广告，一条是李永钦很多年前画的画，久到如果logo不是10，他都忘记这居然是自己的作品。
就在此时，微博弹出一条消息，有个陌生人给自己发了私信。
xxxx年xx月x日：一直喜欢你，希望你要加油！！
随手点开这个id，粉丝0，唯一关注是他，一共三条微博，都是一些潦草不成样子的简笔画。
李永钦笑了笑，关上手机，重新打开电脑，他还能再努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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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有点忙，写得慢了点。
并不是干广告的，写错的地方请不要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