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villains
【cp：玹容 囧疼 昀悠 马东】
【自杀小队（也叫X特遣队）AU】
【日更】
【都是娱乐，切莫当真】
【CH1 CH2 CH3 CH4 CH5 CH6 CH7 CH8 CH9 CH10 CH11 CH12 CH13 CH14】
第十五章
温泉山，如它的名字，温泉环绕，滋润岩石。
这本该是个美梦，却变成了所有人的噩梦。
后视镜中所见，火焰不断从隧道口窜出，像要直达天空，就如同火要烧着了云彩，恶棍们只能看，便继续一路向前，不敢耽误一分钟。
最机密档案室的角落内，文件铺满不宽的过道，本该一丝不乱的头发因为汗水贴在额头上，金道英反复推着下滑的金丝眼镜，一张接着一张仔细阅读档案上潦草的字。
如果他能猜到有人会找他，那他一定不会选择警察出发前来这里。
“金秘书，您在做什么？”
又是这嘶哑难听的烟嗓，却让金道英霎时浑身僵硬。
“金秘书，您要想找关于前几天案子的资料，说一声，我知道在哪里。”肥胖的老警长上下打量着对方的背影。
轻咳两声，金道英站起身，整理好金丝眼镜与头发，恢复那个一丝不苟的金秘书：“警长竟然来了，就一定猜到我另有所求。”
老警长摆出无害的模样，笑语：“金秘书不想糊弄过去吗？我是很好糊弄的。”
“没这个必要。”金道英冷淡道。
轻哼一声，老警长意味深长：“年轻难免气盛，金秘书太年轻了，是不是以为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想急着找到证据，或是告诉上司，或是主持公道，这都将让你成为出类拔萃的人物，可金秘书，你知道吗……”
沉重的脚步声与不断缩减的距离，金道英不适地皱起眉头，他第一次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一步之遥外，老警长停住脚步，面容是笑着的，可话却很冷：“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就是有人不想知道，无论是一个人，还是外面更多的人，天真的正义感，害死过许多年轻人，我很敬佩他们，但不希望你是下一个。”
厚实的手掌落在金道英消瘦的肩膀上，重拍两下，便拖着肥圆的身躯，转身离去了。
僵硬在原地的金道英站了许久，才再次蹲下身，微微颤抖的手继续在纸张里找着答案。
警队该出发了，老警长言尽于此，没空也懒得再管一个孩子瞎闹。
远处明显高起的小山在恶棍们的眼中越来越近，直到刻着繁花的铁门前，它安详得太过诡异，没有枪声，没有痛苦的叫声，也没有光源，一切漆黑，一切寂静。
眼前酒店两栋楼横竖连接，一栋横向为一号楼，一栋竖向为二号楼，它们背后就是著名的度假胜地温泉山。
自杀小队被迫拆分，郑在玹提议：“Johnny和Ten一组，我和泰容一组，千万不要擅自脱队，如果没有发现情况或清扫结束，就回到门口等别人。”
“我一个人就够了，不用傻大个跟着。”Ten不知是兴奋还是愤怒，握枪的手在不停颤抖着。
男人一把按住他，足够的力量可以控制任何一个人，而Johnny恰好有：“你现在的样子，特别需要我。”
甩开男人的手，Ten不爽：“勉为其难的带着你吧。”
Johnny看着小疯子，笑而不语。
“对方极有可能受过专业训练，一定会配合攻击，大家小心，”郑在玹尽可能多地说明，环顾三人，却没了Mark真挚的目光，轻叹一声，“待会儿见。”
“你们可要小心保命，待会儿见。”Ten挥挥手，转身拽着Johnny就朝一号楼跑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李泰容碰了碰愣在原地的人：“走吧。”
郑在玹微微点头，两人并肩而行，目的地二号楼。
一号楼门口，Ten食指抵在嘴唇上，让Johnny别出声，自己则左耳贴门，片刻之后，离开门，掏了掏耳朵，再次贴上。
Johnny在一旁看着他反反复复，无奈催促：“救人要紧。”
“我们不死才能救人，还是你急着送死啊，”Ten语气不善，故意压低声音，凑到男人耳边，“门后有大概十个人，估计就等着咱们呢，如果你那么着急你就自己进去，我不会傻到走正门。”
“我吸引火力，你干掉他们？”Johnny撤后一小步，疑惑道。
上下打量一番，Ten摆摆手：“我还没杀完，你就先死了。”
面面相觑，沉默片刻，Johnny试探性地问：“你有办法了？”
“有，”Ten难得严肃地点点头，“但不能告诉你。”
话音未落，Ten已经朝最近的窗户狂奔而去，冲击力让窗户瞬间破裂，玻璃碴四溅，紧接着里面率先响起一枪，随后才是激烈的枪声，破损的玻璃窗映出里面频繁地闪光。
陷阱可以抓到猎物，也可以杀死猎人，全神贯注于陷阱，就会忽略别处的风吹草动。Johnny偶尔会感叹小疯子的有悖常理，是他这颗死板的大脑难以理解的。
枪声越发激烈，Johnny明白时机到了，脑海中一闪而过隧道火海，瞬间血液沸腾，一股怒火从心脏蔓延到四肢，肤色逐渐变红，肌肉随之鼓胀，眼前的门在他眼中如一张纸般脆弱，只是轻轻一拳，那层木板瞬间被破出一个洞。
以为原先陷阱已经失效的黑衣凶手们正承受着Ten的挑衅，万想不到背后这身体强壮皮肤泛红的怪物，会出现在已经失效的陷阱上。
Johnny清楚看见黑衣人们扭头看向他时，眼神中的恐惧，是啊，谁看到怪物不会害怕呢。
“啊！”
第一个人的惨叫声响起，后面开始接二连三，发狂中的Johnny力大无比，撕扯肉身，黑衣人四肢如塑料娃娃一般，一拉就断，鲜血从断裂口涌出。
怪物吸引了几乎所有黑衣人的枪口，一直躲在暗处的Ten也跳了出来，肆意射击，左右夹击下黑衣人乱成一片，枪声、叫声与Johnny的怒吼声，都没能完全掩盖Ten疯狂的笑声。
十个有一定战斗力的黑衣人，对于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是巨大的危险，但对于“小疯子”Ten和“怪物”Johnny来说，不过是几分钟的阻碍。
抹掉脸上的血液，Ten仰头朝缓缓冷静下的Johnny吹了声口哨：“漂亮！”
红色逐步渐浅，坚硬的皮肤柔软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与头上的虚汗，都证明Johnny变身后的疲劳。
手指戳了戳又烫又红的皮肤，Ten问道：“你还能变第二次吗？”
“只要够愤怒，没什么不可能的。”Johnny微微勾起嘴角，笑语。
Ten目光越过Johnny的肩膀，面无表情，极其严肃：“Johnny先生。”
“嗯？”Johnny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叫自己，就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被这个小个子按在了身下。
而他一分钟前站立的地方，随着巨响被炸凹下去，趴在自己身上的Ten支起上半身，狠狠甩了甩头，刚刚搞明白一切的Johnny怔怔地看着他。
小疯子一把够到枪，回手射击，子弹朝一个点飞去，隐蔽在二楼暗处的一名黑衣人掉坠下，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傻大个，我可救了你一命。”咧嘴一笑，Ten歪头看着身下的人肉垫。
“多谢。”Johnny看着身上的Ten，心跳声有点响。
过分的安静掩藏不了男人的心跳，Ten一反常态，没有挑衅或嘲笑，只是默默站起身，背对Johnny，说了句：“客气。”
二号楼与一号不同，没有门口的陷阱，也没有黑衣人的枪口等着郑在玹与李泰容，黑暗中一切都变成未知。
保龄球、健身房等娱乐占满一二层，每个房间内只有血迹，没有尸体。郑在玹指尖摩挲，地毯上拖拽后留下的血渍还没干，抬头看向李泰容，伸出染红的食指，指向楼上。
李泰容会意，在枪口拧好消音器，二人踏上通向三楼的台阶，从第一节台阶时难以察觉的声响，随着脚步越发清晰，两人十分清楚，那不是枪所能发出的声响，更像是利器刺穿皮肉时发出的微弱声音。
郑在玹与李泰容站在三楼一端，愣在原地，因为二人拥有健康的听力，他们格外确定楼道两侧屋内都在发生同样一件事。
目光相触，彼此眼中都闪烁着什么相同的东西，一人左一人右，他们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后，一网打尽。
一把匕首在身，陷入杀人喜悦中的黑衣人不断让刀身插入，再带着鲜血拔出，反反复复麻痹了他的感官，以至于郑在玹轻松走到他背后，都没有察觉。
黑衣人刀下的旅客，腹部已经被刀捅烂，内脏隐约可见。刀刃冰凉，当黑衣人感受到时，喉咙已被割破，除了涌出鲜血，他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倒在已经死亡的旅客身上，挣扎几下，最终死去。
匕首沾上了血，郑在玹拽过黑衣人衣服一角，仔细擦拭，此时背后的门被打开，李泰容走进来，看着地上的死尸，与对面房间没什么不同。
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尸体面部狰狞的死相，郑在玹回身望向拿枪的男人，二人难得目光灼灼，在血管里翻腾的血液无处释放。
“砰！”枪声在走廊中回荡，各个房间中的黑衣人纷纷举着枪，探出头。
尽头的两个房间并未有人出来，几个黑衣人互相确认后，举着枪小心翼翼，朝房间走来，每一步都闭息凝神。枪口抬起，瞄准镜中是随时可能打开的房门，黑衣人分好两队，背靠背面对两扇门，他们想象中敌人在屋内的可能性，大于其他选项数倍。
就在他们要破门而入时，枪声响了，不过倒下的是黑衣人。
子弹擦出火花，在黑暗中特别耀眼，一方在明，一方在暗，郑在玹与李泰容的合力攻击下，黑衣人连对手的方向都没搞明，就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法儿站起来。
直到补了数枪，两人才松下一口气。
“都死了。”李泰容说着，用脚尖碰了下地上的人，他一动不动，没了活着的气息。
关上最后一扇门，郑在玹离开充满铁锈味的屋子，看向李泰容沮丧地摇摇头。
“血迹往上。”轻叹一声，李泰容伸手指向通往四层的台阶。
“走吧，希望上面还能有个活人等着被我们救。”郑在玹脸上挂不住微笑了，走到李泰容身边，两人并肩朝楼上走去。
糟糕的感情有许多种，其中最糟糕的也许是无能为力，保护不了小队长，也救不了无辜的旅客，他们自诩的超凡，这一刻，变得如此无力。
酒店顶层的通道，可以直接到达温泉山山顶，之后旅客可以沿着小路，找寻或僻静的、或独特的温泉，在露天环境里泡着温泉享受日出日落。
血迹断断续续，指引恶棍们不断踏上更高的楼层，他们心中隐约感到这一次与众不同，前方就像有一份“大礼”，在等着给他们“惊喜”。
当两组人在酒店顶层相遇，不安达到顶峰，因为地上的血迹还没停止，它赤裸裸的指向通道另一端，真正的温泉山。
黑夜已到尽头，太阳也该升起了。
恶棍们站在山顶，沐浴在橙红色的暖光中，可他们没有勇气觉得温暖。
从山顶望下，错落在山间或大或小的温泉池水是红色的，池水中浮着一具具仰面朝天的赤裸尸体，身体已经开始肿胀，就像随时要冲破皮肤的束缚。
目光所及已是如此，一眼望下去，数不尽的温泉池，数不尽的浮尸，那些死前各异的狰狞神情，就像朝天呐喊，可是天不应，地不灵，最终血液与温泉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混蛋！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Johnny咒骂着，身体不可抑制地泛红。
小疯子抬手一巴掌抽得男人一个趔趄，Ten似笑非笑的语调，因为浑身颤抖而颤抖：“Johnny先生，醒一醒，这一局是我输了，是我们输了，是自杀小队输了！”
这一巴掌让Johnny愣住，蹲在地上的他，泪水滴滴答答砸向山顶岩石，他抓不到凶手，也救不了别人，甚至连愤怒都被制止，因为他的愤怒会破坏案发现场，会毁掉抓到凶手的可能，可的忍无可忍不知该如何表达。
揉揉胀痛的双眼，李泰容扳过郑在玹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语气咄咄逼人：“这是你犹豫的后果！”
郑在玹没有眼泪，只是双眼空洞的望着，嘴唇张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几番下来，既然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这是你犹豫的后果！”李泰容用力慌着他，想让这个爱笑的男人醒过来。
“对，怪我，”郑在玹呆愣地张开嘴，一滴眼泪滚过脸颊。烫极了，“我又一次害死了所有人。”
如果他没有做主去当绑匪，如果他没有因此凶手是谁，如果……如果……可是唯独如果，没办法成立。
艰难地抬起拳头，李泰容另一只手住对方的手，迫使他握拳，与自己的拳头对上，他用男人的方式，告诉另一个男人他的心意。
“不怕，我陪你。”
轻声的承诺，砸在郑在玹心里，他看向近在咫尺的李泰容，尽力勾起嘴角露出笑容，可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懊悔，泪水不断涌出，从脸颊上滚落。
朝阳正好，这是最后一次无能为力，恶棍们发誓。
身处高空的董思成，一夜看到许多特殊景象，摩天轮顶端视野好，从半夜燃起的大火董思成看到了，极远处的温泉山他看到了，就连警察的车队他都看到了，而此刻太阳升起，他在阳光中转身，看着迟迟说不出话的中本悠太。
“太阳都出来了，你还要沉默吗？”
一夜天翻地覆，中本悠太已经接受了董思成所有的改变，武士刀捧于掌心，单膝跪地，他将自己最珍贵且强大的武器双手奉上。
“我不知道说什么你能相信，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抱歉害死了你的父母，很抱歉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很抱歉用这颗心爱你，无论你的名单上有谁，我只求你相信，我与这把刀都会效忠于你，绝不背弃。”掷地有声，这是悠太能付出的最大决心。
董思成笑嘻嘻地看着：“如果我的名单上，也有你呢？”
中本悠太抬起头，目光笃定：“只要你一句话，我不会脏了你的手。”
“一言为定。”董思成凑近，伸出小拇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人学着男孩，伸出小拇指，勾住对方，立下誓言。
“一言为定。”
誓言就像慢性毒药，逐渐侵蚀理智的心，让人一门心思，为了誓言而活。
——TBC——
